什么叫籍贯(什么叫籍贯地在户口本)

文/孔庆贵

父亲的老家就是我的老家。每当我填写简历时,都会在祖籍一栏写上父亲的老家——山东梁山县。那是父亲的出生地,也是父亲的祖辈生活过的地方。

说起“梁山”的名字,可谓响彻云霄。因为元末明初的作家施耐庵写的一部名著《水浒传》以及据其改编的家喻户晓的影视剧的传播效应,让老家梁山的名声,享誉海内外、尽人皆知。

如今的梁山脚下不见了当年“八百里水泊”的烟波浩渺,但山上依旧矗立着一杆杏黄大旗。“替天行道”几个大字高高飘扬,让山风裹挟着发出阵阵呼吼,威武十足。“忠义堂”里108位好汉的座椅已是斯人已去、空留幻影。游观至此,仰望“忠义堂”三个醒目大字、高吼着大河向东流的《好汉歌》歌曲,瞬间一种莫名的亢奋涌上心头,激情澎湃,沉醉其中。

老家的具体方位在梁山城中的西北角,北望滔滔东流的黄河,不舍昼夜;隔岸就是武松的老家阳谷县。武松打虎、武松怒杀淫妇潘金莲的故事都是发生在阳谷县。当年武松投奔梁山好汉时就是从这条宽阔汹涌的黄河渡过的,来到了替天行道的“忠义堂”。

老家这一片的村庄都冠以“那里”命名,前缀姓氏就叫“张那里、李那里、王那里、赵那里、孙那里、常那里、孔那里……”父亲就出生在孔那里。那里的水土养育了年幼的父亲,淳朴、厚实、忠义的民风深深影响了父亲的一生。

听家族长辈讲,我的祖辈应该是清朝末年从曲阜“磨庄户”迁移过来的,具体为何迁居于此,现已无法考究。

据公开资料简述:曲阜的代称又称阙里。阙里,又称“阙党”,是孔子当年的居住地,在今曲阜城内。所有迁居外地的孔氏族人,均称“流寓户”。孔氏流寓户遍及全国各地,他们分布于浙江、江西、山东、四川、江苏、广西、福建、河北、安徽、广东、湖南、山西、甘肃、吉林、青海、陕西、内蒙古、辽宁、黑龙江、云南、贵州、湖北等二十余省,他们在异地往往聚族而居。

孔氏宗族有“二十派”,又分六十户,我家是第十七派的十户之一的磨庄户。祖辈迁居梁山孔那里时我不知道来了多少人,但如今已是3000多人的村庄,一个聚族而居的大家族。

父亲在这里生活到十六岁就去了东北。五十年代末、六十年代初闯关东的人都是被生活所迫,父亲也是如此。羸弱的身影在逃荒的大军中默默地祈祷着能够填饱肚子,也可以说是一份奢望。

融入到了广袤无垠的北大荒,父亲用他那坚强的意志、拼搏的精神、吃苦的耐力,从环境恶劣的山上农场跟着师傅学习开拖拉机耕地开始,到被招工到山下工厂学习电焊工,每一步走的都那么踏实、稳健,留下了父亲奋斗的人生足迹。

父亲是在山上农场认识的我的母亲。那时母亲的工作是在农场饲养家禽。在山东老乡的撮合下,父亲知道了母亲的老家是“常那里”的,和“孔那里”是邻庄。母亲是随我的姥爷全家逃荒到了这里。相同的境遇,共同的语言,一样的乡愁,让两颗年轻的心走到了一起。漂泊五年的父亲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小家庭。

父亲一晃在东北居住了二十年有余。父亲在这里不但实现了他来时的那份奢望,而且还组建了一个温暖的家——结婚生子,有了我和我的弟弟、妹妹,一个温馨和睦的五口之家。父亲每每提起东北的这段人生经历,都会笑得合不拢嘴。父亲俨然把他这段生活、工作的地方当成了他的福地、他的故乡。

父亲的故乡就是我的故乡。我出生在这里,我的快乐的童年、少年的美好时光都留在了这里。我喜欢东北寒冬里飞扬的大雪,它晶莹剔透、潇洒肆意,给我带来了无尽的欣喜与遐想;我喜欢东北春天里绚丽的山花,它漫山遍野、争奇斗艳,总能给我带来异样的惊奇与愉悦;我喜欢东北夏季里清凉的河流,它清澈见底、鱼欢蛙跳,时不时让我置身其中、流连忘返;我喜欢东北秋季里金黄的色彩,它是如山的玉米、芳香的果实,给了我能量与力量。我更喜欢东北人的豪爽与耿直,不掖不瞒、诚心实意,让你感受到友善与真挚情感的温馨与温暖。

我留在那里的浓烈的气息,在我离开故乡四十年的时光里一直氤氲在我的心头,让我时不时的品咂一下,仍是沁人心脾、透彻心扉。

离开故乡的亲人、老师、同学、邻居,以及那里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是八十年代初父亲迁回山东菏泽而无法改变的事实。父亲带着我们全家五口坐了三天两夜的绿皮火车来到了牡丹之乡菏泽。转眼间父母已是耄耋老人。父亲的心里也早把菏泽当成了他的家乡。

父亲的家乡就是我的家乡。初到菏泽,已是中秋过后。那年正赶上我上高一。迁移到一个新的城市、新的环境、新的校园,却没能给我带来新的惊喜。八十年代初的菏泽的秋天,满目萧条,枝丫光秃,落叶满地,破旧低矮的房屋、坑洼的路面,在我上学的路上随处可见。学校里的光景大抵也是如此。教室里不但寒冷,还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异味,那是从最后一排学生床铺里发出来的。两张上下铺的大床能睡四个男生,难怪那混合的气味如此浓烈。中午吃饭时,伙食长便把两个大桶抬出伙房放在操场上,一桶是稀饭、一桶是炒菜。学生们排着排着的队伍就乱了起来,越乱越拥挤,以至于经常出现吵架的情形。现在回想起当年高中三年的生活、学习的经历,让我觉得是苦中求学,但却给我留下了许多天真美好的记忆。

母亲对于新的环境更不适应。单说做饭,就让母亲头疼不已。东北做饭是用大锅,垒起的锅灶张着大嘴,你只需给它填上柴火,浓浓的火焰就能烧出一顿可口的饭菜;而在这里,母亲则需小心翼翼的侍弄煤球炉子,稍不注意,煤球就会熄灭或者是隔夜燃烧殆尽,让母亲曾一度动起过再搬回东北的想法。

过了阳历年,母亲慢慢掌握了煤球炉子不灭的方法,很少再出毛病了。两个多月来做饭的适应过程,真的是让母亲吃尽了苦头。其实,母亲跟着父亲没少吃了苦头。为了能让我们三个吃穿好一点、家里富裕一点,母亲总是选择最脏最累的活计,就为能够多挣点钱贴补家用。父亲的工资不高,但每月还要拿出十几元钱寄回梁山老家赡养父母,剩下的二十几元钱对于五口之家就显得有点力不从心了。父亲一提起这些事就有些愧疚,让我的母亲一辈子都没有一个固定的工作,为了这个家忙忙碌碌了一生。

临近阴历年根,父亲带着我们全家风尘仆仆去了老家梁山。100多公里的路程,大客车足足跑了四个多小时,可见那时候的路况是何等的糟糕。到了家里,奶奶最高兴了。奶奶因为生病多年卧床不起,我和弟弟妹妹就趴在奶奶的床前,让她捧着我们的脸颊,左看看右瞧瞧,用她那浑浊的眼神努力看清我们的长相。我不知道奶奶在不太明亮的屋子里是否寻到了与她相似的脸庞,哪怕是一个相似的眼神;但直到现在,我却怎么也回忆不起来奶奶的长相了。爷爷对我们的到来没有显得特别激动,稳稳地坐在堂屋的椅子上,吸着不算很长的烟袋锅子,很是悠闲、镇静。听父亲讲过爷爷是个文化人,教过私塾,还代表孔那里的老少爷们到过曲阜,参加了孔祥熙当年的大婚,是个见过世面的人。

过了年初四我们全家就回菏泽了。后来奶奶爷爷相继过世,我又回了老家两趟。到现在,加上又回去几次看过老家的四叔四婶,还有一次是父亲的堂兄弟过世,算起来,我回老家孔那里不过十次。就这样,我比我二大爷家的三个堂兄弟幸运多了。他们三个和我一样出生在东北,他们的简历上祖籍一栏应该和我一样填写“梁山”,可老家梁山孔那里他们却一次没有来过,不能不说是一件遗憾的事。

高中毕业时我第一次在简历上祖籍一栏填写了我的老家“梁山”。光阴如梭,白驹过隙。一晃过去四十年了,我已记不清填写过多少次简历了,虽然简历的内容不尽相同,但祖籍“梁山”却永远相同。

去年和久别的东北的同学取得上了联系,微信群同学告诉我,现在东北那里的一切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高耸林立的楼宇早已取代了低矮的平房,道路四通八达,生活蒸蒸日上,一片繁荣昌盛的新景象。其实,在我心里,故乡永远是那么温馨、明媚!

如今,家乡菏泽在我眼里的变化如同电影的发展史,从黑白银幕到彩色银幕再到立体银幕,发生了巨变–高速、高铁、飞机场通达四海,经济发展突飞猛进、人民生活日新月异,一颗耀眼的明珠屹立在了鲁西南的大地上!我见证了菏泽人民创造辉煌的历程,也参与了它的建设与维护,我爱我的家乡——大美菏泽!

故乡、家乡是我人生行走的轨迹,每一步都留下了我生命的精彩片段;老家,那是我血脉的根,那里有我祖辈的灵魂,深深扎进了我的心窝,成了我的祖籍。祖籍,被老家烙上了永久的标记。

祖籍,被老家烙上了永久的标记

孔庆贵,笔名静夜海涛,祖籍山东梁山。现为中国农业银行作家协会会员、山东散文学会会员、菏泽市作家协会会员、作家在线签约作家;文学作品散见于市菏泽日报、齐鲁晚报.壹点号、山东金融文学、新锐散文、胶东散文年选、海东文化、中国.作家在线、中国金融作协、大湾杂志、中国乡村杂志等报刊杂志和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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