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我们才算真正独立了?

PART

01

休了几天假,回家处理一些事情。

临离开时我妈感叹说,再过一个来月就中秋节了,中秋节一过很快就是春节了。我和她说,今年过年就不在家里过了,春节前和姐姐两个人会搬出去,无论结婚与否,以后我们就彻底从家里“独立”出来了。
我希望她也能搬出来和我们一起住,她只说希望我们过年都能回家吃顿团圆饭。
那幢已经近30年房龄的老房子,陪着我从4、5岁的小女孩长大到现在这个样子,我的小侄女现在也快5岁了,就生活在这幢老房子里。
如今我们即将搬离出去,过自己的生活。
从读大学至今,我已经独自在城市里生活了十多年,生活独立,经济也早已独立,但总有种“自己还未全然独立”的感觉。工作之前,我从家里获取生活和经济上的支持,工作以后,自己给了家里部分生活和经济上的支持,十年间角色彻底转换,本质上又未与自己的原生家庭做过任何切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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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我们生活在一个有点糟糕的原生家庭,长大后的兄弟姐妹五个,几乎没有人愿意回家,偶尔逢年过节不得不回去,总免不了爆发一顿争吵,然后各自逃一般的离开。没有人从原生家庭中感受过真正的快乐,我们对幸福的感知能力也很低,即便有人结了婚成了属于自己的家,对家庭幸福的经营也充满着无力感。
这些年,父亲和母亲之间、父母和孩子之间、孩子和孩子之间,一直有冲突,一直有伤害。每个人都觉得生活在这样的家庭当中很痛苦,终日想着逃离,又切割不开这种牵绊。
作为母亲,最难过的莫过于看到儿女一个个长大、离开,然后再也不愿意回家。
但她又有什么过错呢?
她教我们要堂堂正正为人,踏踏实实做事,希望我们尽可能受教育。身为母亲该尽的责任,她基本都尽了,尽管她也会视野狭隘,不擅沟通,也不懂体贴温和,会用“我都是为了你好”去干涉子女的选择。
她尽她所能,维护着五个子女健康长大,吃尽了身为人母该吃的苦,甚至是加倍的苦。
生于贫瘠年代的贫瘠家庭,身为长姐的她很小年纪便跟着父母一起养家,照顾弟弟妹妹。她把后半生的大部分希望寄托于丈夫身上,丈夫不行,又换成子女。
最终她发现,子女和自己一样,在同样贫瘠的家庭吃了不少苦,长大后也想要逃离,糟糕的重复他们的人生,一切就好像宿命轮回一样。
关于她的人生,最后一点希望,大概就是子女们离开家以后,个个平安健康,拥有正常人的快乐,偶尔能回老房子里一起和和气气吃顿团圆饭。
逃不逃离,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只要不成为子女人生路上的负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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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对只想要逃离原生家庭的人而言,父母皆负累。
但逃离出来又如何呢?
我们还是没法和自己的原生家庭做真正意义上的切割。
《欢乐颂》的樊胜美,在上海生活多年始终逃不出“原生诅咒”,几乎被原生家庭压垮的她,寄希望于一个有能力的男人可以带自己逃离出去,结果她迎来的是更大的痛苦。

《都挺好》的苏明玉,早早离开原生家庭成长为一个叱咤职场的女强人,但她还是免不了有着和自己所厌恶的母亲一般的控制欲,给身边的人造成同样的伤害。
……

买一幢房子搬出来、结婚成家或者经济独立,这些“逃离原生家庭”的路径都只完成了“形式(物理)”上的切割,表层之下,我们依然在原生和新生之间不断撕扯。
这种“形式切割”的结果,或许是某一天我们以为自己成了子女的负累,又或许是我们的子女认为“父母皆负累”,彼此都在找“过错方”。
“逃离原生家庭”不过是把一切问题简单归因于他人的人生谎言。
我们的人生有好几十年,在原生家庭中大概会生活20年。这20年,我们绝大多数时候由父母塑造——但父母塑造的也只是一个半成品而已。从半成品到成品的过程很长,需要自己鼓足勇气置身于社会之中,狠狠打磨,细细雕琢,才能完成蜕变。
真正和“原生家庭”完成切割,是一个从“接受”到“评估”,再到“重塑”的过程,而不是“接受”、“评估”、“逃离”的过程。
内心无法打破对原生家庭的恐惧,很难真正重塑出一个全新的自我,最终找到自己的人生价值。
所以,在完成了“形式”切割以后,我们还可以尝试“精神”上的切割:
正视过去的一切,放下对原生家庭的“恐惧”和“怨恨”,接受有优点也有缺点的自己,竭尽全力为自己规划好的未来在当下做出积极的改变。
知来处,明去处——这时候,我们便真正独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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