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跪九拜(三跪九拜指的是哪个生肖)

金风送爽,日影西斜,庭院寂寂。

淡淡的斜阳穿过珠帘,照在几案上一盆含苞的菊花上。宋徽宗赵佶午睡醒来伸了个懒腰,看到身旁的李师师早已醒来,正披衣倚在床上,含情脉脉地凝视着他。他不禁一笑,伸手捏了捏她小巧的红唇。

他慢条斯理地穿好衣服,一手搂着师师的香肩,和她一起踱到几案前。两人并肩坐在一张宽大的椅子上。师师的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桃腮轻轻偎着他的脸。宋徽宗饶有兴致地观赏着案上的菊花。习习的凉风悄悄从疏疏的珠帘中溜进来,在室内游走。那菊花便在轻风中冲他点头、轻舞,仿佛一个美人更添了一种妩媚的风姿。

宋徽宗转头对师师微笑道:“卿卿的家里,处处有趣,你看此花也似知人意,对人脉脉含情。”

李师师笑吟吟地说:“陛下对妾一家天高地厚之圣恩,不唯妾一人铭记五内,连草木也知感恩,不过……”她沉吟一下,不知下面的话当讲不当讲,偷看了一下他的面容,见没有什么不高兴的表示,赶快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的心愿,“妾自被陛下幸过之后,不敢再接其他客人。妾现已不愿再呆在青楼之中,恳请陛下开恩,将妾正式接入宫中!这样,妾也好有个名分,能够光明正大侍奉陛下。”

他呵呵一笑,很豪气地一挥手:“此事易耳,等朕来定一个好日子。朕本拟在九月十五这天在御花园举办一个菊花会,与百官同乐。朕就在这天正式接卿卿进宫吧,一并参加菊花会。”

李师师赶忙喜滋滋地跪下,用黄莺般娇软的声音说道:“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陛下真乃尧舜之君,万机之暇还想到与百官同乐。”

这句话恰到好处,像情人的手抚摸得他通体舒泰,眉开眼笑。他笑吟吟地说:“卿卿过奖了。朕自小就癖好奇花异石,百花之中尤嗜菊花。因朕之生日为九月十五日,乃菊花繁盛之期,又想到独乐不若与众同乐,乃决定在那天举办菊花盛会,与百官同乐。”

日子慢慢地往前挪着。宋徽宗扳着指头算日子,焦急地等待着九月十五日的来到。

这一天终于来到了。老天也遂人意,这一天秋高气爽,晴空万里。一大早,太监和宫娥将御花园收拾得焕然一新,用几千盆菊花摆出各种造型。多种难觅的名菊应有尽有,整个御花园成了菊花的海洋。菊花们争奇斗艳,将人间整个秋光都唤到了这里。

宋徽宗只带着李师师和另一个特别宠爱的妃子韦贤妃,与百官一起徜徉在花海中。宋徽宗折了一朵大金菊,笑着对两位妃子说道:“爱妃快来,朕替你们簪一枝秋光灿烂。”

两个女人同时争先恐后向他跑去。韦贤妃双眼向李师师恶狠狠地一横,阴森森地说:“哼!你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娼妓罢了,竟也敢和本宫争先?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李师师本能地打了个冷战,连忙识趣地停下脚步,弯腰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姐姐先请!”

韦贤妃高傲地昂着头,从她身边一闪而过。韦贤妃的这句话虽是骂李师师,却也无异于打了宋徽宗一耳光,使他万分难堪和恼火。他沉着脸,不高兴地说:“韦妃,你说话怎么这么损人!朕偏要先给师师簪花!师师,来,朕给你簪花。”

李师师这回乖巧了,含笑谦让道:“陛下还是先给韦姐姐簪花吧,她比臣妾先进宫!论理应该她先,臣妾不敢僭越。”

宋徽宗一听,不禁赞道:“还是李爱妃明事理,心胸广。贤哉,李卿!”

宋徽宗白天赏菊还未尽兴,晚上躺在床上,犹自想着菊花会的盛况。良久之后,他蒙蒙眬眬间刚要入睡,不知怎么就从龙床上爬了起来,脚步轻飘飘地往御花园飘去。

御花园中阒无人迹,只有一轮清冷的皓月寂寂地照着。宋徽宗觉得无聊之极,正想转身回去叫一个嫔妃来同游,突然看见远处的菊丛中有一个年轻女子在赏菊。他心说:这是哪个妃嫔或者宫娥,竟然也有如此雅兴,深更半夜也来独赏菊花。他连忙轻捷地飘到她身边仔细打量。她浑身上下一袭淡绿的衣装;云鬓高耸,鬓发上簪着一只用碧玉打成的菊花型的大簪子;两弯长长的柳叶眉,眼波流转,顾盼生情;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株清新、淡雅、可人的绿菊。他不认识她,惊异地问:“你是谁,缘何夤夜独自在此赏花?”

她扫了他一眼,应道:“吾乃菊花仙子‘春水碧波’,中夜无寐,独自玩月,因见此园中菊花繁盛,故不惜仙步,来此一游。”

他笑道:“‘春水碧波’,好诗意的名字。那么,你可知道我是谁?”

她再一次扫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说:“你不就是那风流天子道君皇帝嘛。”

他见她态度不恭,立马板起了脸说道:“大胆女子,既知我是当今皇上,缘何还不跪下参拜朕?”

她淡淡一笑:“世俗的礼法奈何不了我们仙家。”

他听她这样说,有点害怕她的仙法对自己不利,连忙装出一副恭敬的样子,却又酸溜溜地问:“那么朕这个凡间君王是不是还要参拜你这位仙家呢?”

她说:“那倒不必。我们仙家讲究的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要不然,做神仙干什么呢?咱们平等相待吧。”

他一听,放下心来,顿时胆子又大起来,直视着她,笑嘻嘻问道:“请问仙子仙府何处?”

“只在江南一带。”

他脸上生出一股自鸣得意的神态,自吹自擂:“朕的园中,可以说把天下所有的菊花名种都集齐了,真可谓是群英荟萃,盛况空前。不知仙子赏后,有何品评?”

他满以为她会交口称赞,哪知她竟用一种微微不屑的口气嘲讽道:“美则美矣,至于说集齐了天下所有的菊花名种,恐怕是夸海口了。有一种名贵的绿菊,和我的名字一样,也叫‘春水碧波’,这里就没有。”

他一急忘形,连忙抓住她的一只手,焦急地问:“这种名菊花产自何处?”

她的手轻轻一挣,没有挣脱,不禁脸孔微微一红,低下头,细声说:“产自江南某处。”

他一见仙子没有反抗的举动,又见她一脸羞态十分娇媚可爱,胆子越发大起来,本性开始不自觉流露,一脸坏笑,双眼火辣辣地盯着她。她的脸羞得白里透红,像一朵粉中带白的荷花,越发显得楚楚动人;尤其是她那一对眼睛,真像一泓春水那么清、那么亮,有一种勾魂摄魄的魅力。他看得心里痒酥酥的,不禁春心荡漾起来,想尝尝和仙女一起销魂的滋味,嘻嘻地对她道:“你我今宵相会,也是有缘,良缘不可错过,我们今宵共赴巫山云雨会,如何?”

她怫然大怒,奋力抽出自己的手,另一只手很狠地扇了他一巴掌,咬牙切齿地骂道:“吾本以汝为风流天子,不忍使你难堪,想不到汝如此龌龊不堪,竟敢对仙子动起肮脏的念头,真是可恶之极!”

还从未有哪个女子敢拒绝他这位皇上,他恼火之极,豁出去了,不管她是仙是人,不顾一切向她狠狠扑去。她敏捷一闪,双手一拍,突然一团火光一闪,接着一团浓烟涌来。他被浓烟熏得睁不开眼。等到浓烟散尽,他睁开眼来,菊花仙子没了,他眼前只有一株和人一般高大的、开着淡绿色花朵的菊花。他知道这是菊花仙子变的,连忙双手抱住这株菊花,大喊道:“仙子快快现身吧,寡人知错了,再不敢为难仙子!”

可是任他喊破了喉咙,菊花仙子再也不肯现身。他继续喊,突然惊醒了过来,抬头四顾,才发现自己躺在龙床上,原来是做了一个奇异的美梦。

他不想再睡,穿衣下床,大喊道:“来人啊,快宣童贯、蔡京两位爱卿进宫!”马上就有值夜的太监将他的旨意传出。

童贯、蔡京不知皇上半夜急召何事,以为有什么紧急军情大事,衣服都没有穿利索,连轿夫也来不及叫,急匆匆地跑进宫。哪知道皇上却对他们说:“两位爱卿即刻下江南,替朕搜寻奇花异石,尤其是各种名菊。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找到那种叫‘春水碧波’的绿菊,不得有误!”

一 春水碧波

江南,秋。

浙西睦州青溪县(今浙江淳安县)有一位儒雅、年轻的书生,性情不同流俗:他学问极高,是同行中的翘楚,却不屑于科举,因为他痛恨官场的腐败、黑暗,不想自己也进入这口染缸。他平时极称羡东晋大隐士陶渊明,索性将自己的名字也改为林慕陶。他也像陶渊明一样雅爱菊花,读书之暇,专心务菊。家里到处都是菊花,他犹不满足,只要听说哪里有他没有的名种菊花,一定会千方百计弄到手,花再多的钱也在所不惜。哪怕家里有断炊之虞,他也要先购菊花。还好他没有娘子,要是有娘子,定会不依不饶。

他听说浙西群山丛中有一种世所罕见的绿菊——“春水碧波”,就在某天一大早,备了一点简单的行李,带了一点干粮和水,不顾左邻右舍的极力劝阻,义无反顾地进入家乡西部的群山之中,找寻绝世名种绿菊。

他在群山中到处跋涉,搜寻了一整个白天,也没有找到任何一种菊花。现在天已完全黑了,他点燃火把。远处不时传来猫头鹰的怪叫声,间或还夹杂一两声狼嗥。他吓得发抖,只想快快离开此险恶之地回家。可是他迷路了,像一只没头苍蝇似的到处瞎闯了一阵儿,还是找不到归途。他浑身酸痛,饥渴、疲累诸般困苦一齐向他袭来,他实在没有力气再闯,心想:先找个隐蔽的地方,在山上休息一晚,明天再作打算。他好不容易找了个仅可容身的小山洞,坐下吃了干粮,喝了—点水,躺下很快睡熟了。

他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突然听到一个清脆的女声在耳边大叫道:“先生醒来,先生醒来。”

他一下惊醒,发现一缕晨曦射进山洞内。这时他看清了在他身边立着拿着兵器的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那女的正俯身在他耳边呼唤。他遽然而起,惊异而紧张地问:“请问两位是何人?”

男的答道:“先生莫怕,在下是兄妹二人,我叫方腊,这是我妹妹方丽眸。我们是本县花农,闲时也打打猎。现在秋高气爽,猎物正肥,我们进山打猎已有好几天了。请问先生是何人?缘何一人独自在山上过夜?”

林慕陶答道:“小生林慕陶乃本县县城一书生耳,自幼嗜好菊花,独自进山来寻找一种绝世名种绿菊,不想从早找到晚,也没有找到,又迷了路,不得已只好在山上呆一夜。”

方丽眸闻言吃了一惊,快言快语地说道:“这山方圆几百里,山上狼虫虎豹不少,不时出来伤人。先生乃一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胆子真大,竟敢一人独自上山,不惧狼虫虎豹,真令人佩服!”

林慕陶道:“谁说我不惧狼虫虎豹,我怕得浑身发抖;不过,为了菊花,也就顾不得这些了。”

方腊闻言呵呵笑起来。林慕陶不好意思地问:“在方先生看来,我这人为了一种花,竟甘冒生命危险,是否可笑至极?”

方腊笑言:“我非笑先生,是笑我妹子。我妹子平素慷慨豪迈,有男子气慨,却又嗜菊成癖,曾言道:非同好男子不嫁,其是傻得可爱!想不到还有爱菊更痴于我妹子者!看来你俩真是一对儿!”

方丽眸闻言不禁脸孔一红,娇嗔道:“哥,瞧你胡说八道些啥呀,也不怕人家笑话!”

方腊“呵呵”笑道:“好,好,我不胡说八道。”

林慕陶偷偷打量着方丽眸,她长得是那样的清丽可人。这时,方丽眸的双眸也在偷偷瞄向林慕陶,两人的目光不期碰撞在一起,便都羞红了脸,慌忙将目光分开。

方腊兄妹盛邀林慕陶随他俩一道去看菊花,一会儿再送他下山。这正合他心意,就随同他们一起。他俩把他带到一个巨大的山谷里。林慕陶发现在山谷中的一隅有一块被开垦的土地上面种满了菊花,各种菊花姹紫嫣红,争奇斗艳,将山谷里的秋天打扮得格外鲜艳。在菊花丛中,有一种绿菊显得格外秀雅、迷人:深绿色的叶子衬着淡绿色的花朵,相映成趣,相得益彰,如果叶子是深绿的碧玉簪,那花朵则是鲜嫩的翡翠盘;花朵如碗口大,似凝固的碧波,似绿色的绣球。

林慕陶脸上的喜悦快要流到地上了,他快步奔到菊丛边,双手轻轻地捧着一株绿菊的花盘,激动得浑身发抖:“绿菊真像仙子一样,真不敢相信世间真有此奇葩!”

这时,方腊兄妹也来到了他的身边。方丽眸问林慕陶:“美吗?”

林慕陶由衷地赞道:“阆苑仙葩,芳华绝代,美之极也!仆有缘,能睹此奇花,真不知几世修来的福气!请问这绿菊叫什么名字?”

方丽眸说:“叫春水碧波。”

林慕陶惊喜地大叫:“春水碧波!这些菊花是谁种在这里的?”

方丽眸得意地说:“这里的菊花都是我种植的,全都是名种,尤以春水碧波最为珍稀难得。”

林慕陶好奇地问:“你为何不把菊花种在家里,而种在此山僻之地?”

方丽眸脸上顿现忧色:“风闻朝廷派两个狗官——童贯和蔡京来江南一带,替皇上采办奇花异石。我怕这些名种菊花种在家里被如狼似虎的官差、衙役们抢去,只好种在这里了。唉,要是这两个狗官真来的话,江南百姓恐怕又要遭受一场浩劫了!但愿老天保佑,传言不确!”

林慕陶不以为然地说:“这样的谣传在下也听说过,不过谣传终归是谣传,哪能确实。请方小姐不必担心,不会有这事的。”

方丽眸双手轻拍胸前,长吁了一口气:“借林先生吉言,但愿如此!”

林慕陶说:“咱们先不要杞人忧天,自己吓自己。在下……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方小姐能否……能否割爱,送在下一两盆‘春水碧波’?在下不胜感激!”

方丽眸心里已喜欢上了这个“傻”得可爱的“傻”小子,心里早就千情万愿了,却故意和他开玩笑,装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蹙着眉头说:“这种菊花我们是决不送给外人的;不过,既然先生想要,我们就破一次例吧,只要先生答应我……一件事……”

林慕陶迫不及待地抢着说:“在下什么条件都答应,哪怕要再多的钱也行,只求、只求小姐能割爱,成人之美!”

方丽眸“噗嗤”一笑:“傻小子,谁要你的钱!只要你肯成为我哥的……我哥的亲戚!”

林慕陶天真地问:“我能成为令兄的什么亲戚呀?”

方丽眸忍不住用一根手指轻戳了一下林慕陶的额头,娇嗔道:“你真是一个十足的‘呆子’,连这个都不懂!难道还要奴家说得太直白?”说完,自己的脸羞得通红。

林慕陶看着方丽眸少女羞态十分可爱,蓦地恍然大悟,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他们三人相偕下山。不久,方丽眸就嫁给了林慕陶,夫妻琴瑟和谐,其乐融融。

二 百姓暴动

方丽眸的担心不幸成为事实,朝廷果真将童贯和蔡京派来江南为皇上搜求奇花异石,名之曰“花石纲”。整个江南立即骚动不安起来。

童贯和蔡京本是两个贪赃枉法的巨奸大恶,趁机大发横财;而下面承办的官员和所用的衙役、兵丁也借机对百姓敲诈勒索,甚至公然抢劫,中饱私囊。一时江南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怨气冲天。这天,突然有几个衙役带着几名军爷用脚踢开了林慕陶家的大门,耀武扬威地冲了进来,以奉圣旨为名,公然将他家中的十几盆绿菊“春水碧波”抢走了。他们夫妇不敢和圣旨对抗,无可奈何。

林慕陶夫妇很担心方腊一家也遭劫,就到他家去探看。还好,方腊家因住得比较偏僻,暂时还未被官府的人洗劫。方腊听说妹子一家无故被官府的爪牙抢劫,不由得怒发冲冠,拍案而起,要冲出去找肇事者算账。林慕陶死死抱住他,连连劝阻:“大哥息怒!大哥息怒!犯不着和这几个畜生一般见识,这帮畜生奉的是皇上的旨意,有官府撑腰,咱们平民老百姓怎么惹得起他们!不如息事。”

方腊想想也对,只好止住冲动,不过还是心有不甘,一拳砸在桌面上,悻悻地说:“无道昏君用了一帮贪官恶吏,尽干些伤天害理、祸害良民的勾当,百姓哪里还有活路!只有推翻此无道朝廷,重建清平世界,老百姓才能安居乐业!”

林慕陶一闻此言,顿时大惊失色,连忙跑到大门边,往外望,看有没有人经过听了这话去,万幸没有发现什么人。他关好门,转身回到方腊身边,忧心忡忡地说:“大哥,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可不能随便乱说,要是让外人听了去,告到官府,那可是灭九族的呀!千万小心才好!”

方腊愤愤不平地反驳:“谁说这是大逆不道的话?这样祸国殃民的朝廷难道不该推翻?朝廷不顾百姓死活,扰民害民,才真正是大逆不道!你贪生怕死,胆小如鼠!怕我连累你,赶快离开我好了!”

林慕陶只好苦笑:“大哥,我确实是为你好,你有火,怎么冲着我来了?朝廷无道,你一味地谩骂又有什么用呢?搞不好只会白白地送掉了自己的性命!”

方丽眸这时出来打圆场:“你俩别争了,自家人别伤了和气。大哥,慕陶说得对,朝廷无道,你骂根本伤不了它一根毫毛,只会徒然地替自己招来灾祸,还会连累家人和朋友。请大哥千万三思,不要再如此冲动!”

方腊也不是鲁莽、无知之辈,很快冷静下来,抱歉地对他俩笑笑:“谢谢你俩提醒!我就是这么一个好冲动的性子,我听不得哪里有不平之事,一听这样的事,就会控制不住要打抱不平!”

方腊和林慕陶、方丽眸三人到街上散心,哪知一进街口,只见街上哀鸿遍野。他们一问才知道,原来又是童贯、蔡京两个狗官的手下,借为朝廷备办“花石纲”之名,为虎作伥,公然对百姓敲诈勒索、抢劫,使许多百姓难以为生,流离失所;许多江南的百姓都遭了殃。

方腊又捏紧了双拳,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恨恨地说:“处在这样的朝廷之下,叫我江南的百姓怎么活!”

这时,早有一帮百姓围在了方腊身边,一闻此言,就纷纷叫道:“咱们反正活不下去了,干脆推翻这样的混账朝廷!方大哥,你武艺好,又能服众,你就领着大伙干吧!”

方腊闻言不禁热血如沸,冲动之下正要一口答应。又是林慕陶劝住了他。

街上发生的这一切早被一位游方的相士看在眼里,他意味深长地点头微笑起来。

方腊带着林慕陶夫妇正要快步离去,突然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在高声大叫:“方先生且留步,在下有一要事面禀。”

方腊愕然四顾,看见是一相士在招呼自己,惊异地问:“先生是招呼我吗?在下与先生素昧平生,不知先生有何见教?”

相士是一中年文士,天生异相:鼻梁骨高高耸起;眼窝深陷,眼睛像两口深潭,眼珠灵动之极,不时射出锐利的光芒,两撇焦黄的鼠须修长,像鹊子的长尾巴。他一手拿着白布做的招牌,迈着方步,不慌不忙来到方腊身边,一言不发,突然双膝跪倒,对方腊行起大礼来。

方腊诧异之极,连忙躬身去扶他:“先生不必行此大礼,但有用得着方某人处,请直言好了。”

相士摇摇头,直到对方腊行完三跪九叩的大礼才站起来,神秘兮兮地附在他耳边小声道:“在下哈金民,行走江湖十余年,替人相命无数,从未见过命相富贵有如先生者……”他边说边左右环视,见周围有一圈人围着,就转头对方腊说:“不知此地是否有官府鹰犬,此处不宜说话,请随我来。”说完,在前引路,将方腊三人带到了一条僻巷中的一栋独门独院的小屋前。

周围的许多流民早被相士对方腊的奇特举动吸引住了,纷纷跟随着来到了小屋前。相士并不驱赶跟随的人群,反而对他们友好地招手,面带微笑亲切地说:“大家都来吧,来的人越多越好,只是,大家要注意,不要让官府的鹰犬混在里面。”

相士搬出三把椅子,让方腊三人坐下,然后一脸庄重地对方腊道:“在下略知天文地理,近来因见宋室君昏臣暗,特地夜观天象。天象显示:宋室将亡,帝星指示新君将在江南一带。仆特地潜行江南一带十余年查访新君,天幸今日查访到了,就是方兄你!阁下印堂亮得出奇,隐有紫气透出,此是帝王之相!方兄坐好,请受在下再拜!”说完,又跪下,行了三跪九拜的大礼。

这时,四周的流民听了这样的话,也趁机鼓噪:“方大哥上应天象,快带领大伙造反吧!愿方大哥早早建立新朝,我们跟着你过上好日子!”

相士和流民的话,犹如火种,点燃了方腊心头的勃勃野心,它就像焰火一般爆裂开来,瞬间迸射出璀璨的光华。方腊浑身燥热,激动得几乎不能自持,一刻也不想再等,蓦地大吼一声:“大伙听着,朝廷无道,从现在开始,老子要带领大家,造反啦!”

林慕陶根本不相信相士的一番鬼话,听了方大哥的一声大吼,不由忧心如焚,连忙拉住他,声泪俱下:“大哥,你千万千万要冷静,不能冲动!就凭着街上这区区的一点点儿流民,能是朝廷十多万精锐官军的对手吗?造反,那不是找死吗?大哥,小弟恳求你千万不可这样蛮干,搞不好,要灭九族的!”

相士连忙拍胸担保:“莫怕,在下早已在江南许多地方暗中联络了许多流民,只要我们这里义旗一举,我敢保证一定会应者云集,几十万大军不难招集。”

方腊不听林慕陶的劝阻,带领流民起义了,一时应者云集。

方丽眸看着这么多流民拥戴她哥哥,也不禁热血澎湃,笑吟吟地对夫君道:“林郎,要是我哥哥起义成功,当了新朝皇上,那我们就是未来的皇亲国戚了。”

可是林慕陶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哭丧着脸苦恼地说:“别做美梦了,什么皇亲国戚,指不定什么时候脑袋搬家哩!”

她看他一脸沮丧地说丧气话,知道他是怕造反失败,就鞭策他:“看你胆小如鼠的样儿,哪像个男子汉大丈夫,还不如我!我可跟你说好了,你如果不敢参加我哥领导的起义,我可坚决不答应,我要‘休’了你!”说完这番狠话,自己也不禁“噗嗤”笑了,又柔声安慰他,“林郎,别怕,吉人自有天相,我们不会有事的。不过如果你实在害怕参加起义,妾也不愿连累你,我跟我哥说一声,让你现在就离开。待起义成功后,你再来找我。”

他勉强一笑:“你都参加起义了,我岂能置身事外,只有舍命陪君子了!但愿大哥起义成功!现在的朝廷也太无道了,我们就是不起义,也没有活路。”

朝廷惊恐万状,派童贯带了镇守京城最精锐的部队十五万禁军前往镇压。起义部队毕竟大多是乌合之众,未经训练,如何是训练有素禁军的对手,只坚持了一年多的时间,最后全军覆没。方腊被俘,只有林慕陶夫妇侥幸逃脱。方腊受尽了酷刑,被折磨得死去活来。

童贯佩服他的硬骨头,故意戏弄道:“方腊,你只要向本帅叩头求饶,用舌头舔本帅的脚趾,说不定本帅能网开一面,饶你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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