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澎湃新闻记者 刘昱秀

站在东京奥运会的10米跳台上,16岁的陈芋汐紧张得“手都麻”。这是她的第一届奥运会,也是她站上跳台的第十年。

6岁时她也是这样紧张地站上跳台的,因为“从小怕水”。而她也是被选中的那个“有天赋”的人,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在克服恐惧,兑现自己的天赋。

2017年,纪录片《走出荣耀》摄制组拍下这样的一幕:11岁的陈芋汐第一次试跳五米跳台的206C动作(向后翻腾三周)。她跃起,翻腾,突然身体不听使唤地在两周半时打开了,“砰”,脸冲着水径直地摔了进去。

未能在入水瞬间垂直水面,对跳水运动员来说是 “不太好”的事情——不仅动作走形丢分,而且水的冲击力会给身体带来大片的淤青。

画面中,从水里爬上来的陈芋汐鼻头冻得红红的,身体打着哆嗦望向教练余晓玲。余晓玲指出了她的问题,“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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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奥运会,教练余晓玲在帮助陈芋汐做准备活动。

那段时间,陈芋汐每天都在想,怎么才能不摔下去。也没有别的办法,就是学,练。

她花了三堂课的时间学会206C ,“找到感觉了”,会有发自内心的喜悦,“不学下去,便体会不到这种心情”。

2018年9月,陈芋汐第一次参加成年组的比赛,就在全国跳水锦标赛获得女子单人十米跳台、男女混合双人十米跳台两项冠军;2019年3月,她进入国家队,仅四个月后,便以439分获得世锦赛女子单人十米跳台冠军,被外界认为是中国跳水新一代的“天才少女”。

央视体育记者张朝阳见过那时的陈芋汐。他在一次采访中回忆, “她的水花效果跟现在的全红婵很像。很惊艳。”

东京奥运延期一年,对已经获得机会的人是个挑战,会有新人涌现,也会有旧人离开。2020年10月,在全国跳水冠军赛暨东京奥运会、世界杯选拔赛第一站石家庄,全红婵夺得女子单人10米跳台的冠军,经历了腰伤,正处于生长发育期的陈芋汐获得季军。

陈芋汐回忆,那时她特别烦躁, “一到比赛就跳不好”。为了控制体重,她一天上六七次秤,“对自己的自制力,也是比较好的锻炼”,她说。

站在东京的赛场上,当裁判员吹响比赛的哨声,陈芋汐向搭档张家齐发出口号,“走——转——一、二”……漂亮的入水,她们获得双人十米跳台冠军 。

陈芋汐又一次战胜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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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奥运会,陈芋汐完成动作在向镜头打招呼。

【对话陈芋汐】

【一】

澎湃新闻:第一次从跳台往下跳的感受你还记得吗?

陈芋汐:最开始接触跳水是先学游泳,跳台难度从1m,3m,5m,7m,10m这么慢慢加上去的。第一次上跳台,我六岁左右,上跳台前首先要在下面练好基本功,教练才会允许你去增加难度从上面往下跳。动作肯定得能保证你的安全,但是会有一点害怕。

澎湃新闻:当时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项运动吗?

陈芋汐:并没有,因为我很怕水,教练一点点给我鼓励,把我引进来了。

(跳水)最大的魅力是每次动作学成功了。最开始的时候,真的很害怕。因为我从小很怕水,这可能是我天性。在教练的鼓励下,看到自己的进步,包括教练说你这方面很有天赋,慢慢地就觉得我可能跳水能练出成绩,自己有一点这方面天赋。

澎湃新闻:《走出荣耀》的纪录片里,记录了你11岁在上海游泳队试训的模样,当时练207C这个动作多久才找到一种愉悦感,战胜了内心的恐惧?

陈芋汐:首先我个人申明一下,纪录片里的动作其实是五米跳台的206C(向后翻腾三周),后来我也是学了207C这个动作。

当时学206C的时候,我记得特别清楚,那天是“六一”儿童节,教练就跟我说上去尝试一下。我第一次上去跳,身体翻腾两周半就打开了,打开以后我觉得不对,为什么看到的是天花板,不是水,我再收回来,整个脸朝着水(摔了进去)。我大概用了三堂课学会的这个动作。

澎湃新闻:纪录片里,余晓玲教练对待你这种优秀的队员,可能就相对严厉。在自己年纪还很小的时候,来自外界的这种看好,会给你带来压力吗?

陈芋汐:当时其实也没有觉得,因为动作我的确学的不是特别好,像你们看到的一样也会摔。所以有段时间我觉得,自己是不是没有这方面的天赋。每天都在想,我怎么保证自己不摔下去,我怎么保证自己安全着陆,安全地回到家,每天都是这个想法。也没有太大压力,每天的压力都是来源于学动作,训练。

澎湃新闻:训练的过程中有受伤吗?

陈芋汐:有的,每天心惊胆战地训练。因为毕竟5m或者10m那么高的高度,你如果垂直于水面,没有什么太大问题。但是你与水面平行,就不太好了。(与水面平行)接触水面的一刹那,给身上造成了一些轻度的创伤,也不是很严重的伤,就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淤青块。但这个动作你一旦学会了,找到了空中的感觉,就不会被拍到或者受伤。

澎湃新闻:最开始自己练动作砸到水里,身体和心理上的感受是怎样的?

陈芋汐:虽然说那会儿很小,可能不像现在有那么多想法,但是害怕还是知道的。但一旦你度过了这段时间,你就会发现自己比原来更成熟了。你不仅动作学会了,还能跳好了,你会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愉悦,特别惊喜的感受。可能你不学下去的话,你就一直都体会不到的一个心情。

【二】

澎湃新闻:在成为运动员的过程中,有遇到过困难的时刻吗?

陈芋汐:有两方面困难。一方面,像前面所说的动作,每天都要挨摔,每天相当于是被水扇巴掌。另一方面,会有一些伤病的问题,是每个运动员都必须经历的,而且你得把伤病当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去适应它。

我的伤病主要是腰的位置,因为腰是人体承上启下的部位,这方面一旦有损伤的话,对于跳水的影响还是比较大的,连接不上上体和下体,下半身(力量)拖不上来。

我也不太清楚是怎么伤的,可能是累积的,反正就是疼,偶尔动作出现失误或者技术动作不到位的情况下,会加重你的损伤。

澎湃新闻:可以用几个词来形容你的性格吗?

陈芋汐:我的性格属于比较直率的,在队里自己这方面个性也比较鲜明。作为运动员需要直率一点,特别是跳水、体操这种技能类项目,它需要很好的判断力,你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思考,或者选择困难之类的。如果你做动作一旦犹豫,后果是比较危险的。

澎湃新闻:你觉得自己是一个训练型的选手,还是比赛型的选手?

陈芋汐:我可能偏比赛型一点,因为奥运会前那段时间,我的训练表现不是特别好。奥运会上,我的第三跳626C(向后翻腾三周抱膝,难度系数3.3)这个动作,比赛前一个月的训练基本都没跳好,但奥运会跳的还算可以。

参加大型比赛,自己的兴奋状态和平常训练不一样。每次训练,教练都要求再累也要打起精神来,把训练当成比赛。但实际上,你再把训练当成比赛,到了比赛那一刻的心理状态还是会有天壤之别。

澎湃新闻:我们知道中国跳水队优秀的选手其实特别多,包括这次全运会你和张家齐、全红婵被称为“北上广不相信眼泪”,你觉得在这么多顶尖的选手当中,你最有优势的地方可能是哪里?

陈芋汐:我的优势在感觉比较好,动作感觉、空中感觉比较好。我的入水效果并不是特别出彩,特别漂亮,不是说像全红婵、张家齐她们一样特别漂亮,但是我能做到大差不差,每一个动作下来能保证不丢分。现在,我因为生长发育做不到特别完美,但是能保证动作不丢分。

再就是比较稳,但也不能说特别稳,因为跳水是一个存在比较大的变化因素的项目,我只能算在众多女孩运动员里面比较稳的一个。

澎湃新闻:因为你是独生子女,爸爸妈妈也比较心疼你,最开始可能希望你把运动当成是锻炼。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意识到,自己可能会成为一名职业的跳水运动员?

陈芋汐:我从小的梦想就是去奥运会拿冠军。因为2008年的北京奥运会,在我心里埋下了一颗渴望去拿奥运会金牌的种子。我从事体育运动这个行业,我父母都是过来人,都知道体育会很苦很累,就怕我坚持不下来,但是我自己特别喜欢。我特别皮,特别爱玩,又特别喜欢体育。从体操到跳水,慢慢地开始学动作,去努力成为一个跳水运动员。

后来,因为大家到了升学的年龄,一部分人选择了退役继续学业,还有一部分人选择坚持留在队里。上学的时候,我们班的几个同学就不练了,只有两三个人到现在都还在练。那会儿,因为是一个十字路口,我爸妈尊重了我的意见,说你就去练吧。

从那时候开始给自己定了个目标,就是要进上海队,当专业运动员,走职业运动员这条道路,一步一步朝这个目标去实现。学完动作以后,拿到了进上海队的资格,我们还有测试,技能,身体素质都达标了,才可能会批你进入上海跳水队,正式参加集训。

在正式的通知没下来之前,我就拿到了全国冠军,所以我这一路走的不太正常。我2018年拿的全国冠军,大概2019年2月,批我进了上海市一线队伍,2019年3月,批我进的国家队。

澎湃新闻:应该是每一个运动员都特别向往和渴望的一个路径吧?

陈芋汐:对,很少运动员是先拿冠军、快成为国家队队员,再进的上海队的,就差那么一个月。

澎湃新闻:在这个过程中,你想过自己如果不做运动员,可能做什么其他的职业吗?

陈芋汐:有一件很有趣的事,我小时候特别想当个医生,当个护士,因为小时候打针嘛,护士打针把我弄哭了,我立志就是想要当护士,我以后也要干这个。

【三】

澎湃新闻:2008年北京奥运会,那时候你才三岁,三岁的年纪看到别人站在领奖台上,内心就会产生很强烈的渴望吗?

陈芋汐:对,一方面看着哥哥姐姐升国旗,奏国歌觉得很光荣;另一方面,我对金牌特别向往,因为它是金色的,闪闪发光,出于一种本能很渴望那个金牌。

澎湃新闻:2018年锦标赛你就夺冠了,那时候相当于是一个新人,一下子受到了很多人的关注。在比赛之前你有想过自己会取得这样好的成绩吗?

陈芋汐:那是我一次参加全国性的大赛,跟很多国手一起竞争,此前从来没有过。而且当时我的动作难度系数特别低,我没有像大家一样用626C这种臂力动作,我跳的365抱膝(向后翻腾两周半抱膝),难度只有2.8,相当于我比别人整套难度系数少了0.5。当时的想法就是进决赛,因为赛前教练跟我说:“你这么跳进半决赛没问题,但是进决赛可能有点困难。”我当时以第二名的身份进了半决赛,特别意想不到。

我比完赛,还跑到观众席上看了一眼我的成绩,我是第二名,特别惊喜。决赛的时候就放开跳,没想那么多,反正大家谁都不认识我。但那场比赛对我自信心的建立是很关键的。

澎湃新闻:2019年3月你进入国家队,那一年对你的职业生涯来说有踩上了加速器的一种感觉吗?

陈芋汐:2019年3月,我进入国家队。5月份,我第一次跟队出国比赛,比国际泳联跳水世界系列赛。俄罗斯站,英国伦敦站,两站我都参加了女子单人十米跳台,女子双人十米跳台。两站的双人比赛我都拿到冠军,第一站的单人比赛,因为是第一次出去,不太适应国外的比赛节奏,没有发挥好,只跳了第三名,分数才350多,是一个很低的分数。

当时觉得参加世锦赛基本不太可能了。第二站就想着一定要跳好一点,也许还有那么一点点机会去集训参加比赛。第二站,单人十米跳台获得了403分,在英国伦敦单双两项都拿到了冠军。

回来以后,在集训名单上看到我的名字,虽然我的名字在最后一个,但是在名单里,我就特别开心,好像有那么一点机会。每一天都努力集训,参加测验,那会儿,双人是张家齐和卢为,我就只跳单人,单人测了八次测验,其中我的四次测验成绩四百分以上,真的是人生巅峰,我现在都觉得我好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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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国际泳联世界游泳锦标赛,陈芋汐和吉祥物水濑合影,首次参加世锦赛的陈芋汐便以439分获得了女子单人十米跳台冠军。

澎湃新闻:现在回望自己走过的跳水生涯,你会觉得2019年是自己最满意,状态最好的时刻吗?

陈芋汐:后半年是,前半年还差点儿意思。2019年过完,我把奖牌往家里寄,不是第一就是第三,一个第二都没有。全国跳水冠军赛三次都是铜牌,我要打破这个,我要努力。

澎湃新闻:那一年心态和状态上有发生变化吗?

陈芋汐:这是一个成长的经历,2018年我动作也没学出来,2019年我都拿全国冠军了。的确很快,但是也没有太多的感想。

【四】

澎湃新闻:你进入国家队只有四个月,就成为了世界冠军,那时外界也把你称为中国跳水的新一代“天才少女”,外界的期待会给你带来压力吗?

陈芋汐:当时还比较稳定,包括身材、体型没有太大变化。心理有点变化,但是不太会影响比赛的发挥。

到2020年的中下旬,我出现了一些心态上的问题。当时我的成绩不是特别好,我们五个人去比赛,四个人进决赛,我就是被淘汰的那一个。当时很懊恼,觉得大家都这么看好我,我却什么都做不好,有点辜负大家。

但是后来调整过来了,不能说一场比赛怎么样你就去定义自己不行了,还是要努力,做好接下来的比赛任务。

像教练、领队、父母都会给我一点帮助,我毕竟还小,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问题,他们对我的帮助就是不需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平常心态去跳。当时我感觉不要把自己的定位放那么高,不要认为我是一个世界冠军,我就一定要怎么样,只是说努力去做好每个动作,听教练的话,在比赛中不要有过多的杂念。

澎湃新闻:你提到2020年当时状态不是很好,正好是面临身体发育期吗?

陈芋汐:一方面是生长发育,另一方面是因为一直没有比赛,身体有点疲惫。因为一直没有出去比赛,你不了解对手的情况,只了解馆里几个队友的实力。此外,疫情不让出门,有点憋。有点想不开为什么我训练还可以,一到比赛就跳不好,当时特别烦躁。

澎湃新闻:奥运会延期一年,你在接受采访时提到“可能有小的会上来”,对于你和张家齐这些已经获得机会的运动员来说,那一年可能极为艰难,有让你感到心情复杂比较特殊的一个经历吗?

陈芋汐:心情很复杂的话,就是当时全红婵第一次拿全国冠军的时候。因为那会儿我状态其实并不是特别好,一方面,感觉自己可能还不够努力,动作做得不是特别好;另一方面,那一次我感觉仿佛看到了两年前的自己,就像我2018年拿全国冠军的那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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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芋汐和队友全红婵、施廷懋在室内训练馆合影。

澎湃新闻:10m跳台这个项目对女子运动员的身体条件要求是极为苛刻的, 2020年,你进入成长发育期,会在饮食、训练上做出哪些调整?

陈芋汐:我不是特别长体重,长胖的一个类型。但是女孩子到了年龄,无论你吃不吃,身高、体重都会长。我比较喜欢吃甜食,就会少吃很多甜食,虽然控制体重不像别的女孩那么严,但是每天给自己定目标,有的时候一天上六七次秤都不奇怪。早上起来称、吃完早饭称,睡完午觉称。自己控制体重,相比于别人去监督你,更有效益。因为你能明白你到底控制在多少体重,你吃多少东西,完成动作会比较轻松。对自己的自制力,也是比较好的锻炼。

澎湃新闻:自律是成为顶尖运动员必备的一个品质,但是你可能在跳水队也会观察到很多运动员,天赋非常好,但是到了身体发育期,并不完全是通过自律可以控制,可能会成绩下滑,甚至离开跳水事业。你会有这种担心和恐惧吗?

陈芋汐:我还好,因为我不是喝西北风都长胖的那种类型,但是我对身高是比较担心的。首先,我的核心力量差也是导致我腰伤的一个原因。其次,一旦长高的话,我腰上面的负担会更大,所以长个比长体重对我来说更可怕。长个就相当于直径变长,杠杆变长就更难跳了,本来核心力量就很差,上下连接有点脱节。

而且你没有办法抑制长身高,但体重可以通过少吃多动控制。像大家都是希望自己长高点,瘦点,我就希望自己矮一点。

【五】

澎湃新闻:在跳水队,平常休息时间是怎么度过的?

陈芋汐:训练结束晚上的时间不会特别多,基本听听音乐就过去了。现在有的时候会练字,因为我的字不是很好看。周末跟几个比较好的朋友聚在一起聊聊天,有时候打打游戏或者会跑到体育场拍拍照,之前在抖音发的我穿JK制服的照片就是几个好朋友一起出去拍的。就和其他女孩子一样,毕竟心里住了个小公主嘛。

澎湃新闻:有比较喜欢的书吗?

陈芋汐:我比较喜欢东野圭吾的《解忧杂货店》,我看了好多本他的书。我很喜欢看破案、悬疑的内容,看剧也看这个。

澎湃新闻:你在上海跳水队试训的时候,已经住校了,会在什么样的情境下格外想念父母吗?

陈芋汐:收了手机以后,我平时晚上和小伙伴们他们玩闹,没什么感觉。到了熄灯睡觉的时间,我们要交手机,只要安静下来就开始东想西想,但住校三年下来也就习惯了。

澎湃新闻:在奥运会之前也收获了很多的奖牌,里面有哪一块对于你来说意义不同吗?

陈芋汐:首先,无论是好的成绩或者不好的成绩,每一块奖牌它都是有不同的意义。但是,奥运会之前特别重要的一块奖牌是2021年1月,第二站武汉全国跳水冠军赛暨东京奥运会、世界杯选拔赛,我得了冠军。那个选拔赛是能不能参加奥运会女子单人十米跳台比较重要的成绩参照。

奥运会是一个运动员最高的追求,每一场比赛就是能让自己更接近这个舞台,可能才是心里最大的一个目标。那场比赛让我离这次东京奥运会更近了一步。

澎湃新闻:在奥运会赛场上,和参加其他比赛相比,你当时的心理状态有什么不一样吗?

陈芋汐:我记得可清楚了,我在奥运会的第一跳双人的201屈体,我看着别人比赛没有什么难度,好像很简单,自己站上去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我站上去紧张得手都麻了,走个路都要做模仿。

因为我们跳动作是要做模仿,站在地上模拟在空中的动作。双人比赛在裁判员吹哨以后,我要发口号“走转一二”,在底下我连这个都得念两遍,我怕我上去叫错。但我的搭档张家齐是老手了,所以我无论怎么喊,她都能跳得挺好。

澎湃新闻:你和张家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训练双人十米跳台的,这个过程是怎么磨合的?

陈芋汐:2019年8月中旬开始练的,差不多两年多的时间。最开始我俩配的时候,都有点谁都不服谁的那种感觉,我有我的节奏,她有她的节奏,大家都不想改变。后来一起训练,慢慢地磨合,两年的时间也不算短。我们喊口号还比较容易一点,如果不喊的话,那就太难了,纯靠心灵感应了。

澎湃新闻:在磨合的过程中有遇到一些困难,大家配不上某一个动作的时候吗?

陈芋汐:有,我俩经常出现分歧,意见分歧,动作分歧,各方面都会有。因为我俩习惯不同,她比较慢一点,我比较快一点,就要考虑我们俩怎么达成同步。因为人肯定都有点自私,都希望对方能够多改一点,但事实上是很多时候搭档如果改不过来,你必须要做更多的牺牲。所以意见不统一的时候,我也会听取她的意见。因为她是姐姐,她的很多意见对我挺有用,也挺有效的。

澎湃新闻:我记得吴敏霞和郭晶晶也是双人组合,吴敏霞负责喊口号,相当于队友需要跟着喊口令的人的节奏走。那你们俩当时是怎么定的谁负责喊口号?

陈芋汐:教练定的,因为我动作比较快,希望我能把她带起来一点,她比较粘一点。

澎湃新闻:第一次参加奥运会,就获得了女子单人十米跳台项目的一枚宝贵的银牌,这个奖牌对于你来说的意义是什么?

陈芋汐:是给我一种肯定。我赛前的训练就是这个水平,我能把训练水平跳出来,甚至还比训练要好一点的水平跳出来我就很满意了。也是给我一个前进的方向与动力,下次肯定是要朝着冠军的方向努力。

澎湃新闻:奥运会女子单人十米跳台项目,你在预赛当中是第一名,半决赛第二名,决赛也是亚军,这三场比赛你个人的心态是不是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陈芋汐:当时半决赛第二的时候,我没有太多的想法。因为我们每一场比赛,都不计算前面(预赛、半决赛)的分数,每一次的比赛就是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去跳,所以想法就是跳好每一跳,那个时候想“我要拿冠军“,说句实话,你就想多了。

澎湃新闻:奥运结束之后,生活发生了变化吗?

陈芋汐:奥运结束之后,关注我的人多了,粉丝多了,其他的没有太多变化。

澎湃新闻:你对自己提出了哪些新的期待和要求吗?

陈芋汐:首先不能翘尾巴,运动员都是走下领奖台的那一刻,一切都是从零开始了,荣誉都被抛在身后。每天训练还是得好好练,你只有真正练好了,把技术练到位了,你才有资格去参加更多的比赛,拿到更多的奖。

澎湃新闻:再次投入训练当中,觉得自己有了哪些新的成长?

陈芋汐:不像是以前更多的是教练叫你练什么就练什么,那是一种被动性的训练。现在的话,更偏向于自己要主动性的去训练。主动训练和被动训练的效果会有挺大差别的。心态没有太多变化,因为你在国家队训练的时候,可以说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奥运冠军,还是脚踏实地的去练好每一个动作。

责任编辑:黄芳 图片编辑:施佳慧

校对:张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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