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欢慕容麒免费阅读无弹窗(冷清欢慕容麒免费阅读无弹窗版)

似梦非梦,昏迷中的冷清欢恍惚重新回到一个月前,继母带着她与冷清琅去南山尼庵上香祈福,遇到阴雨夜宿南山。

她一人跪在女娲娘娘像前,低垂着眸子,诚心地为卧病在床的哥哥祈祷。香案上的檀香袅袅,散发着甜香的气味。

她感觉自己神智逐渐变得不清醒,身子不仅乏力,而且热烫起来。

佛殿外传来鬼鬼祟祟的脚步声与男人猥琐低语,她心里一惊,挣扎起身,想到佛像后面暂避一时。

殿内烛火突然熄灭,四周一片漆黑,神智不清的她突然撞进一个陌生的怀抱里,被掩住嘴唇带着跃上屋脊,飞到后山的紫藤架下。

男子怀里清冽的雪莲气息,令她立即像一根树藤,缠绕上他强劲的腰。

有闪电一闪而逝,映照得眼前一片惨白,她却只看到对方带着半截飞鹰面具的脸,和修长入鬓的剑眉。

对方呼吸急促而又粗重,野蛮地撕扯开她的领口,热烫的唇落在她锁骨下,冷家女儿独有的赤莲守宫砂上,火辣而又霸道。

她就像一尾脱水的鱼,丧失了最后的清明,变得贪婪而又焦灼。只记得,男人曾经低喃着问她:“你是谁?”

她细碎的声音断断续续:“冷…清…”

后面的字随着席卷而来的痛楚再次破碎了。

那一夜,莺歌燕啼,紫藤着雨,落英遍地。

她清醒过来之后,就已经在一个陌生的禅房之内。心口上代表着女儿贞洁的赤莲守宫消失无踪,发梢上还残留着紫藤花瓣与夜雨的潮气。

继母与冷清琅四处张扬着寻找她的踪迹。

这场噩梦一直缠绕了冷清欢一个多月。虽然后来在继母与冷清琅别有用心的追问之下,借口迷路勉强敷衍过去,但是失节一事令她痛不欲生,每日郁郁寡欢。

头晕晕沉沉,有些疼。有人一直在她的耳边抽噎,昏迷中的冷清欢一个激灵真正清醒过来,心口,脖子,后背,没有一处不在痛,丫鬟兜兜在跟前哭肿了眼睛。

四周,破烂桌椅,漏风的门窗,结了蛛网的房梁,十分寒酸。她用了很久,方才想起自己现在生不如死的处境,与适才的噩梦重合,令她又灰心丧气地重新闭上了眼睛。

兜兜以为她又昏死过去,扑在她的身上使劲儿摇晃:“小姐,小姐?你可不能丢下兜兜啊!”

心口的伤一阵剧痛。令她不由一声闷哼,认命地接受了自己穿越的事实:“我这是在哪?”

“在麒王府啊,小姐。您已经昏迷了整整一日了。”兜兜吸吸鼻子,看一眼破烂的帐子,难受地道:“不过是在杂货房里,王爷说,说,让您自生自灭,谁也不许可怜。”

冷清欢看一眼心口的伤,已经笨拙地包扎过了,应当是兜兜的手艺。自己果真命大。

她“呵呵”苦笑:“不怕我脏了他王府的地盘了?”

“怕呀。”门口处一声阴阳怪气的讥讽:“若非是沈世子给你求情,说老太君的病情不稳定,还需要你医治。你就算是死在王府门口,也是直接草席裹了丢去乱葬岗。”

冷清欢眯起眸子:“冷清琅!”

冷清琅朱环翠绕,穿一身胭脂红金线刺绣如意纹罗裙,环佩叮咚地走进屋子,嫌恶地用帕子捂住了鼻子:“姐姐你也真是命大,剪刀扎不死,王爷掐不死,流了那么多血,竟然还能重新醒过来。”

冷清欢被兜兜搀扶着,吃力地坐起身:“来日方长呢,着什么急?”

“我是不着急啊,”冷清琅“咯咯”地笑,就像是抱窝的老母鸡,意味深长地瞥一眼她凌乱的领口:“就怕姐姐你来日不多了。一个失贞的女人,竟然还妄想着做王妃?等着被浸猪笼吧!”

这种事情毕竟不光彩,慕容麒不会四处宣讲。

冷清欢低头瞅一眼自己胸前消失无踪的赤莲守宫,猛然抬起头来:“是你害我是不是?上次去南山进香,是你在给我的檀香上做了手脚?”

否则,深更半夜,尼庵里怎么可能有男人出入呢?

冷清琅得意地掩着唇,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既然你猜到了,我也不怕告诉你,害你的人可不是我,那两个雇来的泼皮去晚了一步,谁知道你是跟哪个野男人跑去鬼混了半夜?我们还以为,事情出了什么变故,计划失败了呢。

谁知道姐姐竟然在大婚之日给了我这么大一个惊喜,妹妹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想想王爷当时那张铁青的脸,我猜,肯定是你的丑事暴露了,是不是?”

冷清欢磨了磨后槽牙:“你这样害我,就为了取代我,嫁给麒王?”

冷清琅一笑,头上的步摇乱晃,金光闪烁:“麒王乃是天之骄子,能文善武,丰神俊朗,这麒王府的王妃之位,原本就是我的。是你那短命的娘夺走了我母亲正室的位置,你抢占了我嫡女的名头,原本属于我的,肯定是要一点一点夺回来。”

“所以,那日你就故意当着麒王的面做戏,制造我推你落水的假象,红口白牙地栽赃我,然后衣衫不整地勾引他?”冷清欢鄙夷地问。

“是又怎么样?那日王爷莅临相府,与父亲从花园路过,我原本只是想扯开你的衣领,验证你的赤莲守宫砂是否还在,也好当场揭穿你失贞一事。

谁知道你竟然戒心很重,一把将我推开,我只能将计就计假装落水了。没错,我的衣服就是自己故意解开的,就是要勾引王爷,能让王爷厌憎你,认定你是心肠歹毒的毒妇,并且当场悔婚娶我,这代价值了。”

“你说这么多,就不怕我去告诉王爷吗?”

冷清琅得意大笑,鄙夷地看一眼她和兜兜:“出了我的嘴,入了你的耳,说出去谁会信?冷清欢,你不要忘了你自己现在的身份,令家门蒙羞,王爷厌憎,世人不齿,你以为,你还有活路吗?”

她涂了凤仙花汁的指甲慢慢地抚摸上冷清欢苍白的脸:“只要我回禀了父亲知道,相信他肯定乐意让我送你一程,死了总比被休弃强,好歹还能保全相府的清白名声。”

兜兜大惊失色,奋不顾身地扑过来:“你胡说八道,放开我家小姐!”

“啪!”的一个耳光,狠厉毒辣,兜兜整个人都摔倒在地上。

“贱婢!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冷清欢眸中突然迸射出一股寒气,一把捉住冷清琅的手腕,全身使力,只听“咔吧”一声,冷清琅一声凄厉惨叫:“啊!”

冷清欢紧咬着牙关,一字一顿:“再敢动她一下试试!”

冷清琅猝不及防,没想到已经伤得奄奄一息的她竟然会有这样大的气力。一改适才的嚣张跋扈,颤着声音央求:“姐姐,我不敢了。求求你,放了我吧。”

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慕容麒一阵风一样席卷进来,铁钳一样的大手握住冷清欢的手腕:“冷清欢,你找死!”

痛得钻心,冷清欢一声闷哼,不得不松开了冷清琅的手,疼出一身冷汗,手腕差点就断了。

冷清琅一声娇呼,就扑进了慕容麒的怀里,身子颤抖得好像落叶:“王爷救我!”

慕容麒一把甩开冷清欢,心疼地低头望着怀里的冷清琅:“来时提前叮嘱过你,离这个疯婆子远一点,你还这样好心来看望她,给她害你的机会。”

第四章 不守妇道就要浸猪笼

冷清琅紧咬着下唇,可怜兮兮地抬起脸:“妾身实在不放心姐姐身上的伤,一是想来看望她,二是想让她跟王爷您服个软,妾身实在不想看到王爷您生气。谁知道,姐姐她竟然,竟然私藏男子贴身之物,还威胁我……”

一双蒸腾着水汽的眸子往冷清欢的枕头底下扫了一眼。

冷清欢低头才发现,自己的枕头下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扇子,扇柄与玉坠还露在外面。

这分明是男人的东西。

慕容麒面色一沉,上前就将那把扇子拿在手里,打开扇面,不过是瞄了一眼,就铁青了脸色,一声冷哼:“好肉麻的情诗。冷清欢,本王昨日就不应当救你!”

一挥手,扇子“啪”的丢到了冷清欢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兜兜抢先替冷清欢分辩,一指冷清琅:“这不是我家小姐的东西,分明是她栽赃。而且,她刚才想要杀了我家小姐!”

“姐姐这样彪悍,我又手无寸铁,独自一人前来,不是自讨苦吃吗?”

冷清欢捡起那把扇子,看也不看,仰脸一声冷笑:“慕容麒,我冷清欢究竟要有多蠢,才会将一把写了情诗的扇子随身带在身边?你不就是想要退婚吗?我求之不得,何必多此一举?”

慕容麒紧咬着牙关:“好,敢不敢跟本王即刻进宫,请求和离?”

冷清欢微微一笑:“有什么不敢的?”

兜兜在她身后急得直扯她的衣袖,压低了声音:“千万不能啊!”

冷清欢明白,一个女人不贞,对于皇家意味着什么,此去就是九死一生。但是,纸包不住火,冷清琅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与其被动,等着流言四起,降罪的旨意下达,倒是还不如主动进宫,好歹还有面见太后的机会,替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冷清琅面上闪过一丝慌乱:“可姐姐有重伤在身,王爷,还是等姐姐恢复两日,气也消一点,免得她意气用事,再在太后娘娘跟前说出不得体的话,坏了王爷的前程。”

恢复两日?现在的处境,自己是否还有命在都是另说,她怎么可能善罢甘休,让自己还有翻身的机会?

冷清欢一声冷笑:“我这好妹妹的意思,是在劝说王爷最好趁着我有伤在身赶尽杀绝,以免节外生枝,耽误了她做王妃娘娘。”

冷清琅瞬间泪盈于睫:“姐姐又误会了,我……”

慕容麒轻拍她的后背表示劝慰,厌恶地扫一眼冷清欢,转身就走:“本王在府外等你。记着,你若是敢在太后跟前胡说八道一句,休怪本王让你身败名裂!”

冷清琅跟在慕容麒的身后,扭脸冲着她得意一笑,轻启红唇,无声地道:“跟我斗?等着瞧!”

冷清欢眯起一双凌厉的眸子:“兜兜,更衣!”

简单的金钗挽发,一身束腰曳地宫装,面色惨白的冷清欢挺直了脊梁,在兜兜的搀扶下,迈出麒王府的大门,一步一步,傲骨铮铮,步步生莲华。

慕容麒不屑于与她同乘一车,骑在骏马上,一身墨绿色锦衣华服,头束冠玉,映衬得他风姿高雅,长身玉立,就连明媚的春阳都在他剑眉星目间跳跃,令他疏朗的眉眼多了一丝和煦。

冷清欢娉婷地迈下台阶,慕容麒漫不经心地扭脸,只觉得眼前人端庄而不浮华,明媚而不张扬,只凭借一身超凡脱俗的气度,王府流光溢彩的门楣都被她映衬得黯然失色。

红颜祸水,果真不假,难怪会不甘寂寞,不守妇道。他鼻端轻哼一声,更加不屑与厌弃,一抖马缰,擦着她跟前过去。冷清欢咬牙忍痛上了马车,紧随其后。

街上行人川流不息,马车行了一会儿便不得不停住了,许多人拥挤着往前凑,兴奋地抻着脖子,将前路堵得水泄不通。

慕容麒不耐地蹙眉,立即有侍卫上前查看情况,回来回禀:“启禀王爷,是一位死了丈夫的寡居妇人不守妇道,怀了身孕,乡邻要将她抬去浸猪笼,许多人赶来看热闹,堵了半条街。”

话音刚落,前面人群一阵喧哗,一位蓬头垢面,腰身笨重的妇人奋力挣脱了绳子,直冲到马车跟前,又被两个壮汉拉扯住了。

旁边有人指点着骂骂咧咧:“不守妇道偷汉子,简直丢尽了我们女人的脸,你还有脸逃?”

妇人左右挣扎,嘶声叫喊:“我没有偷汉子!婆婆,你可以为我作证啊,我寸步不离地侍奉在您跟前,从不曾做过任何不检点的事情。我不要浸猪笼,我死不要紧,但是不能死得不明不白啊!”

一位头发花白的婆子在一旁哭天抹泪:“你千不该万不该一时糊涂,做出对不起我儿的丑事来啊,让他死不瞑目,我也被人戳脊梁骨,丢尽了老脸。”

许多人义愤填膺,向着女人“呸呸”地唾弃,将手里的菜叶石子砸过去:“肚子都这么大了,还死鸭子嘴硬!不要脸!”

慕容麒冷漠地扭脸,看一眼低垂的车帘,冷冷地讥讽道:“冷大小姐应当不喜欢看这种热闹,要不要掉头?”

“不必了!”一双纤纤素手撩开车帘,冷清欢探出一张苍白的俏脸,微蹙眉尖,眸光从妇人的脸上还有脖颈间跳跃过去,竟然向着那妇人招了招手:“过来。”

声音不大,但是慕容麒的马车太过于招摇,引人注目,围观的乡邻都不约而同地住了手,扭脸看过来。

妇人眸中陡然有了生机,拼命挣脱开钳制,跌跌撞撞地扑过来,跪在马车前,磕头如捣蒜:“夫人救命,小妇人冤枉啊。”

慕容麒不悦地沉下脸:“冷清欢,你要做什么?”

冷清欢探出半个身子,并未回答他的质问,而是冲着妇人伸出手:“让我看看你的脉象。”

声音里就像是带着一种无形的魔力,妇人一怔,然后听话地起身上前。围观乡邻迫于慕容麒的气势,知道她非富即贵,招惹不得,竟然没人敢上前拦阻。

花重锦替妇人诊过脉,细声问过几个问题,然后笃定地道:“你并非是有了身孕,而是腹部有积水,难道就没有请大夫看诊过吗?”

妇人惊讶地瞪圆了眼睛:“我没有怀孕?可是我前一阵子一直恶心,呕吐,以为是害喜,也不敢找大夫。”

“你颈部已经出现了明显的蜘蛛痣,这是因为肝脏疾病引发的腹部积水,同样也会有类似于妊娠的反应。”

妇人并不担心自己的病情能否医治,瞬间喜极而泣,近乎于疯癫地大喊大叫:“听到了没有?我没有怀孕,没有怀孕,我没有不守妇道!”

旁边有人不屑地“嗤”了一声:“就单凭她一句话,谁信啊?她又不是大夫。”

“就是,就算是她没有怀孕,也不能证明她就是清白的。不是有人亲眼见到有野男人夜半三更扒她的墙头吗?”

三人成虎,许多人依旧满脸鄙夷,交头接耳地说着那些捕风捉影的流言。

妇人面色越来越难看,目光逐渐变得慌乱,一眼盯准了旁边卖肉摊位上的剔骨尖刀,冲上去一把握在了手里。

在人群尖锐的惊呼声里,冷清欢看到,妇人高高地扬起尖刀,然后狠狠地向着自己凸起的腹部刺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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